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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春花烂漫 冗一 著
已完结 宋雁赵时冕
第一章
老公心疼不已:“我也很舍不得这个宝宝,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是不要留他了!”
我含泪吃下流产药,痛得死去活来,亲手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从身体里剥离。
却意外听到老公的白月光问他:
“你骗嫂子她得了癌症,就不怕被发现吗?”
“到时候告诉她是误诊就好。我答应过你,除了你绝不会和其他女人拥有孩子,决不食言......”
我颤抖着撕掉了手上那份财产全归他的遗嘱。
这狗男人,不要也罢!
1
腹部的绞痛让我失力,冷汗倾泻而出。
我再难支撑地顺着墙壁滑下,瘫坐在地。
身下,一片鲜红的血迹渗出病号服,我知道,我和赵时冕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已经彻底从我的世界离开了......
可赵时冕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我。
他只顾着看舒心苹,脸上满是克制和隐忍。
“心苹,和你白头偕老的这个承诺我再也做不到,至少、至少让我坚守对你的另一个承诺吧!”
“时冕哥哥......”
双眼之中,浓浓的爱意仿佛要顷刻间喷薄而出。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机,拨通赵时冕的号码。
暧昧狭昵的氛围被电话**打破。
看到来电显示,赵时冕的语气里只剩下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肯定是这女人又想要我给她买这买那的。”
“自从得了癌症后,一会儿指挥我给她买城南的生煎包,一会儿指挥我给她买城北的蒸饺。”
“她又不是真生病了,至于这么娇气矫情吗?”
他直接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的手机屏幕逐渐黑下去,映出画面里我格外僵硬冰冷的脸。
我从骨子里,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和赵时冕恋爱两年结婚六年,我真的认识过他吗?
我和赵时冕是所有亲朋好友眼里的金童玉女,他待我好到让所有的女性朋友都艳羡希望下辈子可以拥有一个赵时冕。
我长于单身家庭,从不相信爱情,却为了他奋不顾身地踏入婚姻这座坟墓。
我说这是赌博,也曾经洋洋得意,自己赌对了。
可原来......
往日我以为是调情、宠溺的行为,在他看来竟是他在纵容我的矫情?
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思绪被舒心苹的小声抽泣拉回。
她双眼通红,竟直接伸手抓住了赵时冕的手掌!
“时冕哥哥,我就知道,你也没有放下过我......”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回国本来就是为了你,只可惜你已经......”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舒心苹再难克制,直接垫脚吻住了赵时冕。
赵时冕刹时僵住。
我只觉脑海间一片嗡鸣,双眸瞬间猩红。
全身颤抖着,我下意识想要冲出去。
谁知下一秒,赵时冕竟猛然将舒心苹推开。
“别,心苹,这样不合适......”
我的心狠狠揪作一团。
低头看向满手黏腻的血,我的心在霎那间闪过一丝动摇。
至少,他守住了最后一丝防线,不是吗?
是不是说明,他的心中,对我,好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时冕哥哥!”舒心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要我?”
“心苹,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你还没结婚,我哪里舍得毁了你的清白?更不想让你做众人口诛笔伐的小三......”赵时冕深深地望着她,“心苹,我和宋雁不可能离婚。”
“她救过我,我此生都不可能负她恩情。”
短短一句话,将我所有的希冀彻底掐断。
原来,他所有的深情,不过是因为我的“恩情”。
六年前,他创业失败,亏得一塌糊涂,曾站上顶楼阳台,想要结束生命。
是我拿出万贯家财,支持他重新开始。
是我陪着他度过那段黑暗无光的岁月。
他没有忘,甚至用自己的一生来赔偿我。
可我,不稀罕!
我低下头,看着手上那张薄薄的遗嘱。
然后凄笑着将它撕了个粉碎。
这婚,我是离定了。
2
处理好身上的血后,赵时冕终于回来了。
他看上去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和往日毫无差别。
甚至走到床边,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怎么样,好点了吗?”
可就在他滚烫的手掌碰到我的瞬间,我内心难以控制地涌起一股反胃。
扭头便往垃圾桶里干呕。
赵时冕变了脸色:“流产药你还没吃?”
我揪着被角,平静地往后靠去,闭上眼:“吃了。”
怎么可能没吃?
是他看着我将那份药吞入腹中!
是他要亲眼看到我们的孩子去死!
赵时冕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仿佛万事妥帖至极:
“宝宝,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说助理辞职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吗?”
我看向他,眼神幽深,心中已经隐有猜测。
下一秒,舒心苹抱着一大束花走了进来。
“我特地帮你联系了一个,她是国外名校毕业,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她跟你打配合,怎么样?”
我上下逡巡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
长得的确很漂亮。
难怪会是赵时冕的白月光。
她轻笑着,将花插入桌上的花瓶里,乖巧懂事的点头:“宋总好。”
我细细地看着她,突然笑了:
“时冕,这不是你前女友吗?”
“我哪敢让她当我的助理啊。”
我轻飘飘的话却宛如巨石般砸下,瞬间在赵时冕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脸色微变,眼神更是闪烁不定。
舒心苹却应对自如:“宋总,我和时冕哥哥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谁不知道他爱您入骨?哪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时冕哥哥也是不忍心......我爸妈都去世了,给我留下一**的债务,自己空有学历却找不到工作,这才找了他帮忙。”
“宋总您别介意,就当我真的是你的助理就好!”
“是啊。”赵时冕握住我的手掌,低声劝道,“宝宝,你别多想,我单纯是想帮帮她......”
我低声一笑:“行啊,反正我现在缺了一个助理。”
“只是——”
我面无表情,抬手便将桌上的花瓶掀翻,声音淡漠。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百合?”
花瓶在地上碎裂炸开,破碎的瓷片从她的胳膊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舒心苹瞬间难堪地僵在原地:“我......”
她回过头,向赵时冕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我一字一顿,“当助理,首先要对我的需求了若指掌。”
“好了好了。”赵时冕按住我的胳膊,将我拢入怀中,“你现在身体不好,别生这么大的气。”
“她毕竟是第一次,总要给她时间学习吧?”
我闭上眼,语气平淡:“把东西收拾了吧。”
舒心苹脸上闪过屈辱之色,却在赵时冕的暗示下,强忍着收拾地面。
下一秒,一声惊惧至极的尖叫响起。
她不断后退,直接一**坐在地上:“血——”
赵时冕迅速冲了过去。
3
我的床旁,放着一盆血水。
看到它,我的心脏忍不住剧烈揪痛起来。
舒心苹吓得满脸是泪,我见犹怜地缩进赵时冕的怀中。
赵时冕盯着那盆血水,难掩沉怒:“宋雁,这是什么!”
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气味,我却没再像刚才那样反胃。
反倒心中升起如潮的难过。
这可是我的孩子啊......
赵时冕脸色阴鸷:“宋雁,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得癌症不是你蛮不讲理的理由!你现在还特地放一盆血水在病房,吓唬人家小姑娘,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吗?!”
我看着他,心中像是被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我吃了流产药,这房间里的一盆血水,除了是我们的孩子,还能是什么呢?
我仰头看向赵时冕。
他将舒心苹护在怀里,眼中全是心疼。
突然,赵时冕伸出腿。
“砰”的一声,盆子就这样被他直接给踢翻了。
血水洒落满地,我心如刀绞,发出一声惨叫:
“赵时冕,你干什么!”
舒心苹瑟瑟发抖:“时冕哥哥,你别怪宋总,是我胆子太小了......而且,我、我有点晕血,你知道的......”
赵时冕恍然:“是啊,差点忘了你晕血了!”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的扫把,怼进满地脏污里。
下一秒,那还剩了半盆血水的盆子,更是被他直接从窗户处往外扔出,他嘴里满是嫌弃:“眼不见为净!真恶心人......”
我浑身气血逆流,瞪大猩红的双眼,朝窗边扑去:
“赵时冕......”
“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赵时冕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僵立原地。
“赵时冕,你忘了,你说不要这个孩子,所以强迫我吃了流产药!”
“孩子死在了那个盆子里!”
我咬牙切齿:“那是我们的孩子,你就这样把它从高楼扔了下去,就连最后一丝的体面,你都不给它!”
赵时冕脸色发白:“雁雁,你听我解释,我没想那么多......”
舒心苹突然挣开赵时冕的怀抱,发出一声哭吼:
“宋总,你别怪时冕哥哥,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我晕血,他也不会......我这就去把盆捡回来!”
舒心苹扭头就往楼下跑。
赵时冕抬腿就要追,被我抓住胳膊。
他回过头看我:“雁雁,心苹在国内无依无靠,我担心她会......”
“赵时冕。”我格外冷静,嘴唇却苍白无比,“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前女友,而放着得癌症且刚刚流产的我,不闻不问?”
他犹豫了。
但很快,从楼下传来一阵尖叫。
“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赵时冕将我推开,拔腿就跑。
我的腰部重重撞在坚硬冰冷的桌角上。
剧痛瞬间将我淹没。
他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手机“滴”的响了一声,一个陌生号码突然发来短信。
【宋总,您还不知道吧。】
【您健康得很,根本就没有得癌症。】
【时冕哥哥不想要这个孩子,才故意骗了你!】
4
短信如潮般涌入我的手机。
赵时冕抱着她时的手。
赵时冕的喉结。
她躺在病床上,赵时冕守着她时脸上担心至极的表情。
两人交缠在一起,十指相扣的手。
像千根银针般,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里。
我将那些照片统统都保存下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一路问过去。
终于问到了舒心苹所在的急救室。
门虚掩着,舒心苹靠在赵时冕的怀里,两人情难自已地缠吻在一起,呼吸急促。
接吻间隙,舒心苹低声问道:
“时冕哥哥,我会很乖的,绝对不会打扰你和嫂子的生活。”
“我只要陪在你的身边,能够看到你,就知足了......”
“心苹......”赵时冕眼中涌起一阵感动。
两人激烈地交换着气息,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外的我,举起了手机。
赵时冕再回来已是第二天。
浑身满是一股餍足。
淡淡的香水味肆意扑鼻,我抬眼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舒心苹醒了?”
赵时冕无奈吐出一口浊气:“雁雁,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她现在无父无母,又身负巨债,我也是看她可怜,才想着要帮她一把,你何苦故意为难她?”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如今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激动万分地握住我的手,双眸写满真挚与认真。
有片刻时间,我真的恍惚起来。
甚至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场梦?
“吃了吧!”赵时冕摊开手,里面放着几颗白色药粒,“别闹了,乖。”
“医生说流产药要吃两次,这是第二次。”
他将水递给我:“雁雁,为了你的身体,乖乖吃了吧!”
他冠冕堂皇地再次将我推入无间地狱。
我垂下眼,看着他手里的那几粒药,突然发出一声嘲讽至极地冷笑。
“赵时冕,真的是为了我的身体吗?”
赵时冕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他皱起眉,十分不耐烦:“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拉开一旁的抽屉,向他递出一份体检报告。
“赵时冕,我昨天去做了全身体检。”
“我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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