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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死的第三年

夫人死的第三年 白白的狗 著

连载中 沈亦谣裴迹之

更新时间:2025-01-04 12:14:47
沈亦谣裴迹之是一位普通人,却因为意外事件而被卷入了神秘的冒险之旅。在白白的狗的小说《夫人死的第三年》中,沈亦谣裴迹之将面临各种挑战和困难,同时也结识了伙伴和敌人。通过勇敢和聪明才智,沈亦谣裴迹之逐渐揭开了一个个谜团,并发现了自己内心的力量。鳏夫文学/破镜重圆酸涩/微虐/欢喜冤家梁国公府家的世子,鳏了三年。京城人家都说,他是为妻守孝三年,情深至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人间美事啊!从此斗鸡走狗,再无人拘着自己。只是……夜里风凉,宅子里屡生怪事。好像……他老婆回来了?·沈亦谣死了三年了,一夜之间,竟让她又回了那间让她气郁而亡的破宅院!她老公过得还更好了!那个不成器的老公如今仕途亨通,大权在握!一气之下,打算吓破这个男人的狗胆!只是……他怎么很兴奋的样子?将让读者沉浸在充满惊喜和奇遇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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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谣不动声色,低下头,纤长的睫羽扑在眼前,盖下了心中的苦涩。

我不先动这个心思,怕是人家要先动念了。

自己不能再生,前头嚷嚷着要抬绿竹为妾,算是留了几分面子。

父亲一亡,没了青州刺史这个名头,对梁国府再无助力。

不休妻还等什么呢?

凉意同外头通报声一道冲进窗来,“二夫人,老夫人院里的喜鸳姐姐来了。老夫人找您去明理堂议事。”

沈亦谣起身,给自己披上了氅衣,几不可闻地讥笑了一声。

颇为意外,裴迹之也在明理堂,端坐在下首圈椅上,一张面如观音的脸上唇角死死压着,他这样的人,即便是动怒也不吓人的。

裴迹之见着沈亦谣也不转头看她,锁着眉不说话。

许氏轻咳了一声,见沈亦谣直直挺身站着,也不见礼。脸拉得跟个活死人一样,气不打一处来。

在案上一拍,茶碗被拍得叮铃哐啷响,“你现在是越发没规矩了!”

“母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沈亦谣站着不动。

许氏冷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我还是你母亲。你这般不敬不孝,我当不起你这声母亲!梁国府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沈亦谣抬目看着许氏,竟隐隐有几分期待。

终于忍不住了吗?

许氏见沈亦谣盯着她,不知为何竟微微侧过眼神去,像失了几分底气,“二郎,你自己同她讲吧。”

大风卷起,扬起裙角,后背凉风习习,往沈亦谣骨头缝里钻。她挺直了脊梁与其对抗,像一株繁华落尽后只剩嶙峋枯枝的梅。

裴迹之的眸色深深,他终于看向沈亦谣,“我们和离吧。”

这样很好,我可以自由了。

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声音如白瓷清脆,“好。”

她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转身就走。

清瘦的背影走入初春银灰色天空之下。

·

禅院里四下阒寂,只能听到虫鸣的“嘶嘶”声。

房间里的空茫得让裴迹之心慌,沈亦谣不在这里。

只是直觉。

裴迹之在床上翻来覆去,柔顺的黑发反复摩擦着被子发出沙沙声。

每隔一刻钟,都会唤一声“沈亦谣”。

始终没有等到回应。

他坚持不懈,终于熬到沈亦谣忍无可忍,从灯堂一路快鬼加鞭赶回到禅院。

仰躺在床上嘴里还在碎碎念“沈亦谣沈亦谣”的裴迹之,眼前终于幽幽飘下一张纸条,“去死”。

捧着纸条,嘿嘿一笑,“谁让你跟我装死。”

“我本来就是死的。”

“哦对。”裴迹之从床上坐起,头抵着床头,目光所及不过是空空房梁,眸光闪烁,嘴边噙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沈亦谣见裴迹之视线朝自己直直望来,眼睛湿漉漉的,有几分心虚。

她本来是想从此以后装聋作哑,假装自己消失了的。谁知道裴迹之出人意料地坚持。

借此也发现了原来裴迹之叫她的名字是可以传音的。

沈亦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可不能让裴迹之知道了,这以后还不得烦死我。

裴迹之目光灼灼,沈亦谣有些不自在,即使知道他看不见自己,还是将头转向一边。

桌案上多了一个木匣子。

沈亦谣没有多问,直接飘下去,将那盒子打开。

“吱呀”一声,是一个金丝檀木珠佛手串。

“你别碰它。”裴迹之循着声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是观澜大师给我的法器,说我同这个手串有机缘,兴许能助你解开心结,帮你转世。”

裴迹之垂下眼睑,视线有些飘忽不定。

他真的,很认真地在帮自己找离开的办法。

沈亦谣心头涌出一丝难言的苦涩,或许自己确实是个麻烦。

索性拿起那手串径直就往手腕上套。

“沈亦谣!”

什么也没发生。

沈亦谣抬手看着自己腕上的手串,皱了皱眉,颇有些失望,“这算什么大师,骗子吧。”

一抬眼,就看见裴迹之怔怔愣愣的表情,鼻尖发红,一双桃花眼里水波氤氲。

“不准哭!”沈亦谣厉声喝止。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裴迹之猛地一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压抑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难止的酸涩。

“你,能看见我了?”沈亦谣蹙眉,也有几分难以置信。

这算是什么助她转世?

她明明是想走的。

裴迹之摇了摇头,“能听到。”纤长浓密的睫羽一下、一下,慢慢压下心头哀思。

裴迹之神思恍惚。

三年,足够忘记一个人的身形、样貌、声音。

多陌生,原本她说话是这样的嗓音。

多侥幸,让他听出一丝熟悉,从遥远记忆里勾出一条长线。原来他没完全忘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走吗?”他用冰冷、生硬的声音问道。

沈亦谣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尴尬,从空荡的桌案边传过来,“试试嘛,又不亏。”

·

夜已深了,窗外一片死黑,花灯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浇熄。

裴迹之睡不着,一点一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去檀州接沈亦谣回棺那天,也是个微雨天。

直到下葬,他都没有勇气开棺看看他年轻的妻。

沈亦谣很漂亮,圆润娇俏、肤若凝雪。在他们成婚的第一年,他总是喜欢在沈亦谣身上摸一把、捏一把,为什么会有女子生得这么柔软,肌肤这么滑嫩。

沈亦谣也很要强,即便伤心低落,也总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她大概不愿意自己见到她狼狈的样子,他想。

她甚至可能不想见到他。

沈亦谣死的那一年,已经不大同他说话。她住的熙春阁,对裴迹之来说是禁地。

但凡自己踏入,就是冷脸以对。裴迹之总是坐不了一会儿,就被挤兑得落荒而逃。

她大概是很讨厌自己的。沈亦谣骨子里其实瞧不上自己,哪怕自己是公府世子、金尊玉贵。她活着的时候总是骂他蠢材。

即便如此,不还得我来给她守灵吗?裴迹之在灵堂枯坐了七天,每当想到此,就会敲敲身旁的棺木。

你看,以后你的墓碑上还得写裴迹之亡妻沈氏。

要是我再坏一点,百年以后,我也与你同穴。即便是死,也要与你作对。

一连七天,京城都在下雨,直到沈亦谣下葬,都是绵绵细雨。

但自那以后,裴迹之就有些厌烦细雨天。总让他想起那天泥土翻起的土腥气,空中久久不散的纸钱味。

有了沈亦谣匆忙下葬来不及准备上等棺木的前车之鉴,裴迹之早做筹谋,第二年就在东市棺材铺提前定了一批金丝楠木木料棺材板。毕竟从东海运过来,动辄就要等好几年。木料紧俏,供不应求。

裴迹之的指摩挲得愈发痒,眉锁得越来越深。

“你在烦什么?”冷不丁地从床头传来沈亦谣的声音。

裴迹之翻了个身,对着声音所在的方向,扬起头。沈亦谣应该就在那里吧。

“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裴迹之其实正对着沈亦谣的脸。

沈亦谣蹲在床边脚榻上,裴迹之的呼吸缠绵悱恻,搓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像从前被她训话时的样子。

“行吧。”沈亦谣艰难地起头,“你要不要见见?”

“见什么?”

“赵家**。”

小说《夫人死的第三年》 第7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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