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敌国皇后时,太子哭红了眼 扬慢慢 著
已完结 昭儿裴礼安
太子与我大婚之日,爹娘惨死。
罪魁祸首是我满心欢喜要嫁的夫君。
他剑上带着血,眼里无情,「害舞儿伤心,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我被他挑断了筋脉,毒哑了嗓子,丢进那敌国军营,遭人凌辱。
我发誓,如果再次遇见,我定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可直至我成为敌国皇后,他却跪到我面前忏悔,苦苦哀求我别离开。
将军嫡女林轻舞自幼拜师学艺,此番归京是为举办及笄之礼。
她邀我赴宴,我也是初次见她。
她一袭红衣,面容姣好,被众人簇拥至人群中央,笑靥如花。
她与旁边之人嬉笑打闹着,二人的笑容刺的我眼睛生疼。
只因,这人是我那满心欢喜将要嫁的未来夫君,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他眼含笑意,纵被身旁之人捶打也不恼怒,只是无奈摇头,眼中满是宠溺。
二人举止亲昵,不似寻常人,更似一对恩爱眷侣。
即便是在我身边,他也从未把姿态放的如此低。
裴礼安向来不参加各类宴席,身为太子,他冷静自执,克己复礼。
即便是我阿爹阿娘的寿辰,我的及笄之礼,他也从未出席。
他说过,身为太子,不能与臣子有过多关系,哪怕是对我,也需恪守当朝律例。
而今,竟为了他这个幼时好友,破例参加及笄之礼。
我强行压下莫名的情绪,带着笑容,朝那群人走去。
再如何,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裴礼安率先看到我,脚步停了下来,神色微怔,似乎在询问我为何在此。
林轻舞在旁笑道,「这就是你在信中所提那位未婚妻?」
信中…
我知道,她看似是在问话,实则是想告知我,她与裴礼安关系匪浅。
她喜欢裴礼安。
「正是。」
他好像反应过来,连忙把我拽了过去,只是和他视线撞上,他竟下意识躲开了。
「这便是林将军之女林轻舞。」
「我听说过她。」
我微笑点头,以示回应。
虽未见过林轻舞,但她的名字却在京城家喻户晓。
只因此女,与裴礼安是至交好友。
二人自幼相识,林轻舞生性活泼,时常拉着裴礼安出宫,带他游山玩水。
被宫规束缚的他,初次见到如此鲜活的人,二人性情相投,成为彼此最重要的挚友。
堪称救赎之谊。
我轻笑了声,温声开口,「林姑娘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她瞪大了眼,摆出一幅受宠若惊姿态,笑的开心。
「江姐姐也很美,要我说啊礼安娶了你当真是莫大的福气。」
说罢,她抬起手臂在裴礼安肩上随意拍了两下,举止不拘束,甚是亲昵。
我见他身子一僵,下意识扭头看她,想要解释什么。
可似乎想起啥,又温文有礼回应。
「是,娶了昭儿,是我的福气。」
可旁人看不到,我却能看到。
他笑的很勉强,嗓音也比平常哑了许多。
他很在意这位林姑娘,甚至,都不愿在她面前,承认我与她的关系。
他怕林轻舞生气。
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笑声,我知道,那些贵女们笑的是我。
便是我不回头看,我都能想象出身后那些人是如何用怜悯嘲讽的眼神看着我。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一直被埋在鼓里,成为众人口中嘲笑的对象。
我暗暗掐了掐手指,依旧端着姿态,轻声开口。
「我今日身体不适,吹不了风,就先告辞了。」
不出意外,她没有挽留,很贴心的提醒我让我注意身体。
我看了眼在她旁边的裴礼安,心中还是不争气存着期盼。
「你呢?」
「我……」
他迟迟不开口,看起来很犹豫。
林轻舞在旁连忙开口,「我和礼安还有其他事要商谊,姐姐可以一人回去吗?」
没等我反应,她又接着说道,「罢了,礼安还是陪姐姐回去吧,姐姐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裴礼安看向我,一双眸子欲言又止。
他想待在这,待在林轻舞身边。
若是换做之前,他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陪我离开。
如今,有了牵挂之人,便……
我心中泛起丝丝麻麻的痛意,快要喘不过气来。
近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我才勉强笑出。
「我知道了……」
「那殿下,我先告退了。」
我是京城江首辅之嫡女,身份显赫,容貌冠绝京城。
裴礼安见我第一眼,便央求他父皇向我赐婚。
众人皆知,光风霁月太子殿下爱我至深,这让心悦他的京城贵女们皆伤透了心。
我喜爱糕点,尤爱莲鸿斋的糕点,店内生意兴隆,时常售空。
可店老板颇有脾性,纵是皇亲国戚,也需排队购买。
裴礼安便亲自排队,为我买下糕点送至跟前。
他说,「只要是我所求,哪怕是天上明月,也愿为我摘之。」
世间珍稀宝物如流水般送入府内,纵是后宫娘娘,恐怕也没我府中半数之多。
有女子蓄意接近,他会即刻甩开,予我十足安全感。
众人皆知,尊贵的太子殿下爱我至深。
本是高高在上不沾凡尘的谪仙,却甘愿为我落入凡尘。
京城贵女无一不羡慕我,得如此光风霁月之人所爱,是莫大的福气。
我亦如此认为。
可,如今看来,是我一厢情愿。
真心以为他所爱之人是我。
晚膳时与家人一同用饭。
阿娘率先发现我的异样,她如儿时一般轻抚我的头发,满脸关切。
「可是太子惹你生气了?」
那力度轻柔无比,白日里的委屈瞬间放大,近乎崩溃。
我带着哭腔,将白日里的事一一道来。
只听阿娘轻叹一声,声音依旧温柔,安抚着我的情绪。
她说,「我的昭儿,生来便是那人间月,莫要因这点事而乱了心。」
「你与太子好生谈谈,说不定其中有误会。」
我抢言道,「不是误会。」
在旁的阿爹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满脸怒容,「我视若珍宝的女儿竟被人如此欺负,我岂能忍。」
「我明日便上奏陛下,请陛下准许和太子退婚,这般委屈我们不受。」
「性子太急,先问清楚再做决定,若是发生意外,你让阿昭如何自处?」
我阿娘脸色大变,不认同地打断阿爹。
「我江家女儿,从不受委屈。」
字字句句,我尽收眼底。
阿爹阿娘虽方式不同,但终究是爱我的。
可若阿爹真的上奏,那便是抗旨之罪。
圣上心思难测,保不齐会有意外。
我不能因为这事让全家遭受灭门之灾。
如果…真是一场误会呢?
到了现在,我心中尚存一丝侥幸。
我的阿爹阿娘,要长命百岁,要看着我欢欢喜喜出嫁。
若真是一场误会,那原谅他又何妨。
裴礼安差人送来些许补品,还有些有趣玩意儿,嘱咐我好生将养身体。
他在讨好我,祈求我的宽恕。
即便如此,他也未曾踏入府中看我一眼。
哪怕只一眼,我也会原谅他。
然而,久等之后,仍未见他的身影。
发现他时,已是上元灯节那日。
阿娘嫌我整日闷在府里,恐我憋出病来,让我出去走走。
我遣婢子给他送去书信,邀他一同去逛集市。
我几乎按捺不住,自从上次及笄礼后,便与他再未相见。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想念他。
他很快回了信,称事务繁忙,让我先行。
街道上灯火阑珊,少年男女嬉笑的声音与小贩子吆喝声胡乱交织在一起,透出一股人间烟火气息。
我一眼便看到桥上那对人。
漫天孔明灯下,桥上那对璧人仪态端庄,天造地设。
少女拿着花灯一捧一跳在前方,男子在后面紧紧跟随,手上拎着一推东西。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最后存在的侥幸彻底消灭。
原来,他所谓的事物繁忙,无法陪同,是要陪林轻舞。
明明说过,每年花神节都陪我。
他还是失约了……
裴礼安邀我去仙来酒楼吃饭,我想了想还是去了。
可没料到,林轻舞也在。
她笑着向我打招呼,十分热切。
裴礼安将我带到他身旁位置坐下,如往常一般将斟酌好的茶盏缓缓推到我身前。
「阿舞许久没回京城,身旁没个知心人,我事务繁杂,也无法抽身。」
「所以…我想请你带她逛逛,熟悉熟悉京城。」
又是为了林轻舞。
我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我提唇,婉拒道。
「林姑娘声名甚好,想必京内贵女都想与之交往,我也没有精力再管其他之事,殿下另外找人吧。」
许是听出我话中之意,她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江姐姐若是不愿,直言便是,何必如此讥讽于我。」
她作势,便要离开,却被裴礼安一把拉住。
他眉头紧蹙,面色阴沉,第一次朝我朝我凶道。
「昭儿,道歉。」
我也未曾料到她反应会如此之大,见他这般维护,突然不想计较了。
「林姑娘,方才是我之错,不要在意。」
她动作一顿,挑了挑眉。
「好啊,我不在意,不过,既是道歉,该有的诚意需有的吧?」
「你想要什么?」
她故作思索,眼珠流转,手臂环于胸口带着刁钻刻薄的劲儿。
「我听礼安说,他把护国宝剑送给了你,这剑本来么,是想要送给我的。」
「可当时我和礼安正在怄气,我一时冲动便说不要了,可没成想他竟把这剑送给你了。」
「如今,我后悔了,请你把那剑还给我吧。」
我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看向坐在身旁的裴礼安。
此剑,是裴礼安在皇家狩猎中猎得数只猛兽,当朝陛下龙心大悦,赐予他的。
他带着满身伤痕,当众人之面,将宝剑送给我,我知他也喜爱此剑,故我不愿收。
但他却执意塞我手中,他说「此剑可护我周全,有剑在,他才安心。」
怎么可能……
我不愿相信,可裴礼安那不语的态度却令我瞬间明白。
林轻舞所说全是真的。
这剑,原本是给她的,裴礼安给我只是因为她不要了。
心底冷意将我掩埋,我强忍眼眶湿意,颤着嗓子,「即是姑娘之物,我定会原封不动送到姑娘府中。」
说罢,我没有与他们告辞,慌忙逃离仙来楼。
再不出来,我狼狈的模样就要被他们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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