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瞧卫鸷回来,便是跟他说了很多话。
说他嫂嫂是真的不容易,一个小寡妇,带着生病的婆婆,每次还将婆婆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卫鸷瞧的出来,这个农家小院的确是被嫂嫂收拾的整整齐齐,院墙内外种了一些时令蔬菜。
早期种的蔬菜已经枯萎,下一茬其他蔬菜依旧长着的葱郁。
家里是养着鸡鸭鹅,但在后院,前院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孙大娘说完话,被喊回家吃饭去了。
姜悦瞧了下卫鸷说了句,我炒个菜,早饭也就好了,二叔稍等会儿。
卫鸷道,不着急。
早饭准备好后,姜悦将吃饭的小桌子收拾干净。
将蒸的馒头和稀饭一起端了上来,水煮蛋在冷水泡了下,很好剥壳。
一盘炒白菜,放了点红辣椒,色香味俱全,还有两碟酱菜。
她喊了句,二叔先吃,我去喊婆母。
卫鸷嗯了一声。
姜悦进屋这才瞧见,卫鸷给婆母擦了脸,洗了手。
“娘,吃饭了。”
卫母看着姜悦,却是笑着说道,“儿媳妇儿,大郎回来了,你们抓紧啊,赶紧生个孩子。 ”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一定要抓紧,大郎犯事了,不能活着回来了,你要生个孩子,一定要生个孩子。”
姜悦知道婆母将二叔认错成了夫君。
她张口轻声解释说道,“娘,那不是大郎,是二叔。 ”
“您说的那个走丢的二叔,是他回来了。”
“不对,是大郎。”
“就是大郎,大郎没死,大郎没死……。”
咣当一声,发癫的卫母抄起桌子上的油灯扔了出去,姜悦躲闪不及时,砸在了她的额间。
姜悦感觉额间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她伸手摸了下,是血迹。
闻声赶来的卫鸷看到姜悦被母亲拿东西砸到了额头,他顺手拽着姜悦的胳膊带到了身后。
“娘,娘,我是大郎,大郎没死。”
在卫鸷的安抚下,卫母终于冷静下来。
她仰头看着卫鸷,呵呵笑着,“大郎回来了,大郎没死。娘的大郎回来了……。”
卫母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喋喋不休的说着大郎没死。
卫鸷转身看去,见姜悦打了盆水,拿着帕子擦额头。
他快步走了过去。
“嫂嫂,对不住。”
姜悦摇头,“二叔不必这般,婆母神志不清。我只是想提醒下婆母,二叔不是夫君。”
没想到婆母还是如此的激动。
容不得说卫大郎半句。
卫鸷眉峰皱起,低声说道,“母亲发癫是得了病,她将我认错,那就将错就错吧。嫂嫂以后也不必提醒母亲,说我是二郎。”
卫鸷说着,接了她手上的帕子。
“你是我嫂嫂,我拿你当做亲姐照顾。”
姜悦心里想着,哪里有弟弟比姐姐还要大许多的……
不过,卫鸷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默许了。
卫鸷给她擦了下伤口的血迹,而后又去取了止血药给她涂抹上。
卫鸷出入战场,经常受伤,因此身上必备止血药等一些医药用品。
伤口不是很大,但却肿的厉害,上了止血药很快就不出血了,但看着青紫发黑。
姜悦生的漂亮,皮肤白皙透亮。
即便是去做活儿,将一双漂亮的手磨出了茧子,脸被晒的通红,却是晒不黑的,缓和了两天后依旧皮肤白皙透亮。
看着她额头的红肿跟脸上其他雪白位置格格不入,卫鸷觉着,心头一紧。
刚才还说是姐姐,现在他又……
卫鸷真想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打醒他不该有的心思。
被安抚好的卫母,冷静了下来后,看着姜悦还问她,你怎么受伤了?可要注意着点啊。
姜悦笑着说,好,我下次注意。
***
早饭结束,卫鸷找姜悦要了给母亲看病的药方子。
说是要去县里给母亲抓些汤药来。
姜悦给了他药方子,卫鸷牵马出去,直奔县里医馆。
姜悦本来还想着让二叔在家看着婆母,她好去田间割豆子。
他现在去了县里医馆,姜悦便跟婆母交代,让她在家里等着大郎回来。
再也没有这个理由更能稳住卫母了。
怕她怕出去,姜悦一般都是将门锁上。
她在劳作期间,也会时常回来看看。
趁早赶到田间,太阳不大,却照的人很热。
她抄起镰刀弯身将熟透的黄豆一棵一棵的割下来,刚才一摞,打好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等到天黑,露水下来,豆杆被露水打的潮湿,她就开始往家背了。
卫鸷骑马去的县里,比较快,他先是去医馆给母亲抓了能吃上两个月的汤药。
又买了一些滋补的药材。
他还给母亲,嫂嫂买了两块料子。
嫂嫂身上那件蓝色衣裳,已经破旧的不能穿了。
她那么漂亮,那么美好,与那身破烂的衣裳不相符。
他还买了城里小姑娘都很爱吃的糕点,芙蓉糕,山楂糕,荷花糕,每样买一些,让嫂嫂尝尝鲜。
因着在县里买的东西,他耽搁了些时间,等到家,天都黑了。
他牵着马往家走去,大老远迎面走来一个小小的身躯却背着硕大一捆豆杆的人。
定眼一瞧,那不是嫂嫂,是何人?
丢掉手里牵着马的缰绳,卫鸷快速朝着姜悦的方向走去。
姜悦知晓卫鸷回来了。
他生的威猛高大,又牵着一匹骏马。
她从没见过能像卫鸷一样高大的男人。
她轻笑说,“二叔,不重,马上到家了。”
“别换手了,快些回家,婆母怕黑,你快些回家去将灯点上……。”
卫鸷不放手,偏是将她背上要将她给压弯下去的豆杆接了过来,他话里带着几分气恼。
“嫂嫂还是拿我当外人了,家里的差事,我说了,只管安排我做。”
背上一阵轻松,姜悦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她轻笑,“习惯了,也就不觉着沉了。”
“二叔在的时候可以帮我做,等二叔离开了,我还是要做的。”
由奢入俭难,她不敢尝试。
在姜家的时候,她每日背柴,不比这个轻松。
卫鸷手提了下,嫂嫂背来的豆杆,足足有六七十斤。
瞧她瘦瘦弱弱的能有多重?竟然背的起那么重的豆杆。
昏黄的余光下,卫鸷看姜悦的眼神,除了吃惊还有一丝疼惜。
小说《我嫂新寡》 第7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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