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丈夫的葬礼上,来吊唁的人并不多,除了他退休前的同事和一起下棋的棋友,再没其他。
十年前,我们匆匆搬离家乡撇去所有关系,料到另一半逝去时将会有这样的萧条场景,但当时并不以为意。
可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无所谓、洒脱,甚至有些不忿。
静站一旁,我没有说话的心情,只是麻木地擦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幸好,我也不必说话,儿子已经成长到能帮我分担风雨了。
“老李的身体平时看起来挺好的啊,怎么突然就……”
“是啊,我们也没料到。”
“命数吧可能,节哀吧,也别太伤心。七月半,真不是什么好月份啊。”
……
这样的话,我已经不记得今天第几次听到了。
命数?月份?
恐怕这些都是用来安慰我们母子俩的说辞吧。
活这大半辈子,我身边唯一算是命数的,还是十年前那场意外:
一个寡妇在自家上厕所的途中,茅房顶上用来压茅草的石头掉了下来,砸晕了她,然后她一头栽进了尿桶里,淹死了。
说这是命数,是因为整个茅房,只有尿桶顶上压了一块石头;尿桶的大小,只比她的头松上一点;桶里的尿,也才刚刚淹过她的嘴巴。
这之中,但凡出现一点误差,寡妇就不会死。
这,才叫命数。
小说《无声的错憾》 一、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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