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人淡如菊的我躺赢了 西诠 著
已完结 周筱荷周筱鸢
01
庶妹意外落水死亡后,被穿越女占了壳子。
她反感我人淡如菊的人设,用尽方法吸引全家的注意力,企图狠打我的脸。
可她不知道,全家都是重生的。
上辈子我为他们赴汤蹈火,滚了满身脏泥,重振将军府荣光。
这辈子,他们要护我做最孤傲淡然的菊。
1
庶妹冬日里跑出去游湖,意外落水死亡后,又复活了。
她一改之前活泼可爱的性子,变得格外阴沉,整日里想着如何将我踩在脚下,获得全家的宠爱。
刚回京的长兄周瀚海眉头紧皱,望向屋外罚跪的庶妹周筱鸢。
他从边塞带回来了几味珍贵草药,准备给我补身子用,可周筱鸢总缠着他要。
为此不惜候在长兄床上,说学了新的**方法,要给他**缓解疲劳。
还趁我沐浴之时,调换了我的草药,害得我差点被相冲的药性毒死。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周瀚海在边塞戍关已久,将军府的铁血作风深入骨髓,下意识要用边塞军队的规矩惩处周筱鸢。
按照军规,周筱鸢要挨二十棍子。
我抱着暖炉走出屋子,周筱鸢跪在雪地里,冻得直哆嗦。
她的眼中有几分隐藏得极深的恨意,见我走来不屑地冷哼一声。
「怎么,你要在周瀚海面前装模作样表现你人淡如菊的一面吗?别假惺惺的了!」
「人淡如菊都是假的,不过是遮掩自己自私自利的伪装罢了!」
我还未有什么行动,周瀚海先动了怒。
他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周筱鸢,像是被触及逆鳞般双目赤红。
周筱鸢和他对视片刻,打了个哆嗦。
「自私自利?若筱荷是自私之人,你都没命活到现在。」
「她舍不得打死你,我舍得。」
周瀚海抽出腰侧的软鞭,气急之下对着周筱鸢劈头抽去。
我放下暖炉上前挡了这鞭,皮质的鞭子狠狠抽过后背,隔着衣物刮掉一层皮,溢出的鲜血瞬间浸透布料。
周筱鸢并不领情,嗤笑一声:「你又要装出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原谅我,好突出你自己的品性,我早就看透了!」
面对她的针对,我无所谓摇摇头。
其实不是我想人淡如菊,是将军府上下都舍不得我去跟别人争抢。
用他们的话说,将军府的人还没死绝,用不着我再像上一世一样——
一步一叩首,额上的血从皇城大门一路蔓延到最高的殿前,只为了求皇帝开恩,给将军府一个申冤的机会。
他们不愿意再看见我跟野狗抢饭吃,不愿意看见我从死人堆里满身伤口踉踉跄跄爬出,只为了竖起代表将军府的旗帜。
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不管是爹娘还是兄长们,都希望**干净净,如同菊一般淡然高洁。
我只求能和家人平安度日,至于其他纷扰,我一概不愿参与。
2
背上的鞭伤带来剧烈痛感,我擦干净暖炉边沾的灰,放到周筱鸢面前。
「你身子骨也弱,抱着暖炉还好受一些。但谋害家人一事,该罚。」
「你跪上一个时辰就回吧,我让小茹给你烧些热水。」
周筱鸢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把打翻暖炉。
在旁边急得乱转的周瀚海再也憋不住怒气,抱起我往屋里走去,又忙前忙后找来医生,听着我压抑的痛呼声反复踱步。
「兄长,不管妹妹体内到底是谁,只要她用了妹妹的身体,就是我们的家人。」
「我没有其他的愿望,唯愿我们不要和上一世一样,家破人亡,阴阳两隔。」
周瀚海停下脚步,不放心地撩开帘子看一眼我背上的伤口,红着眼眶沉闷应声。
「你真是傻。」
我和他许久未见,一直聊到晚膳时间才出屋。
周筱鸢早已离开,被打翻的暖炉孤零零倒在雪地里,失去了热度。
「白眼狼。」周瀚海暗骂。
我与他相携进入饭堂,周筱鸢虽然跟我有些矛盾,但饭还是要吃的。
她没有按照长幼尊卑坐在桌子最下方,而是坐到了我的对面。
那是二哥的位置。
周筱鸢的侍女小茹脸色一变,急忙拽着她的衣角往下位走。
我淡然开口:「无妨,二哥今日不归家,妹妹想坐就坐吧。」
周筱鸢掀开面前的汤盅,冷笑一声。
「反正你也只是想看我坐错了位置挨骂而已,这种看起来是对人好,其实把人往火坑里推的行为,我见得多了!」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动,似乎打算在周瀚海眼前打破我人淡如菊的人设。
周瀚海对她乱坐位置这事没说什么,既然我已经默许了她,周瀚海自然不可能跟我唱反调。
就连晚归的爹,见到周筱鸢坐在我对面都没说一句重话。
爹回来的时候较平日里更晚一些,桌上的菜肴也从冒着袅袅热气变成没有温度的冷菜。
家里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我却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对着小茹开口:「妹妹今日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面前的菜也冷了,给她撤下吧,吃冷菜对胃不好。」
周筱鸢脸色难看,她将筷子拍在桌上,当即站起身来指着我鼻子骂:「周筱荷!饭都撤下去了我吃什么!」
爹不悦地敲了两下桌面,回过头来看我脸色。
我拍拍爹的手背,待小茹撤空了周筱鸢面前的饭菜,将自己那份推到她身前:「我的饭菜刚热过,吃我的。」
家里人口味不一样,有很多忌口,所以饭菜都是单人单份。
娘今日去了宫里和贤妃话家常,二哥在丞相府留宿,将军府今日只有我们四人用膳。
我身子骨虚弱,饭菜从不吃冷的,爹入座后便遣人去热了我面前的饭菜,他俩火气旺,吃冷菜也无所谓。
但到底是介怀周筱鸢被人占了壳子一事,他俩谁都没提给周筱鸢热饭菜。
周筱鸢呆愣愣地注视身前的饭菜,几度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把嘴又闭上了。
大概是印证了那句俚语,吃人嘴短。
「爹,我吃饱了,先回屋休息。」
「且慢,有件事要和你商议。」爹立马放下筷子,「你娘跟我说了,皇上有意将你指给太子。」
「我不嫁,爹替我驳了吧。」我替他斟了杯茶,「我记得丞相家嫡女心悦太子已久,太子对她也有情意,不如建议皇上改人。」
爹煞有介事点头:「也是,太子什么身份,配不上你。」
更何况跟太子牵扯上,不一定是好事。
3
我回屋不久,周筱鸢匆匆忙忙赶来。
「周筱荷!你是不是疯了!太子妃啊,那可是太子妃!你能拱手让人?」
「别再营造你那人淡如菊的人设了,虚伪透顶!」
「太子妃,未来就是皇后!将军府起码百年无人敢动!」
周筱鸢说得口干,止不住吞咽口水。
我倒了杯水递过去,她瞄了眼,别别扭扭接过去喝。
「你会害死所有人的你知不知道!这是驳了皇帝的面子,多大的罪!」
「一介暴君罢了,面子有用吗?照顾他的面子,他就能停止战争,解决国内饥荒吗?」
我微微一笑,不再关注她又气呼呼地骂了什么话,掏出本书仔细翻阅。
「你、你!」周筱鸢气得一哽,「你要不嫁,那我替你嫁。」
「我们可说好了,以后我成为了太子妃,你可别哭着求我把位置还给你。」
「我不稀罕太子妃,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我合上书叹一口气。
不知道周筱鸢体内的人究竟是从哪来的,皇宫内最基本的形势都看不明白。
太子虽然还是太子,但皇帝已经对他产生了厌烦,许配将军之女给他,表面上是看重,实际上是把太子跟将军捆在一条线上。
只要太子日后再犯点什么错,皇上便可轻易打压跟太子捆在一起的将军府,也可找借口收回兵权。
但如果周筱鸢真的喜欢上太子,我也不是没有保护她的方法。
「若妹妹想去当太子妃,那就去吧,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跟太子接触。」
周筱鸢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狠瞪我一眼跑走了。
她一连消失了三天,直到太子举办宴会,她一支水袖舞讨了太子欢心,和太子共度良宵。
然而第二日,她赤身裸体地被太子派人送回将军府。
周筱鸢缩在被褥内,眼下还挂着泪痕。
我身为家中仅剩的女眷,站在门前候了许久,静静等待周筱鸢伸出手。
半炷香后周筱鸢动了,她攥紧了被褥,拒绝我的搀扶,从轿中赤脚走下。
我扬声:「热水烧好了吗?」
小茹顺从地低下脑袋:「回**,烧好了。」
周筱鸢一步三晃,我条件反射想要伸手搀扶她,最后还是没动。
「周筱荷,你一定觉得我很脏吧。」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你应该恨不得洗掉我一层皮,觉得我玷污了将军府。」
「我不在乎,只要我怀上太子的孩子,太子妃的位置就稳了。」
「我要当皇后,位置越高,能护住的人才越多。」
「我才不和你一样,看似什么都不争不抢,实际上让你手底下的人做马前卒!」
「我不屑用你这些手段!」
周筱鸢边走边哭,她身体颤抖,看得出来她昨晚的待遇其实很糟糕。
我叹口气,揽住她的腰背一把抱起。
「放我下来,你身体这么弱,别生病了又怪到我身上!」
周筱鸢挣扎不休,我依旧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往后院走。
身子骨弱是没错,但我比爹和兄长还能打。
就是因为这辈子刚回来时太害怕重蹈覆辙,拼命锻炼才落下的病根。
周筱鸢轻飘飘的,即使不用力也能轻而易举把她困在怀里。
屋里热气袅袅,我脱下周筱鸢身上裹着的被子,把她放进木桶里。
周筱鸢身上满是痕迹,太子并不是个温柔的人,青紫指印随处可见。
「洗干净吧,太脏了。」
我面不改色盘珠串,头也不回地接住周筱鸢充满怒气的拳头。
「太脏了。」
我又重复一遍。
4
「终于暴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吗?」
周筱鸢颓然收回手,缓慢滑进木桶里,只露出半张脸。
室内湿漉漉的,她脸上也沾满了水珠,但我知道她在哭。
「我说的太脏了,不是指你。」我捡起布巾,打湿以后擦干净她伤痕累累的后背,「是指这般对待你的太子。」
「他很脏,配不上你,所以要把他的痕迹洗干净。」
「你说得没错,人淡如菊确实不是我的本性,我做不到那样淡然,全无喜怒。」
「而且,如果家人被伤害都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那不叫淡然,那叫淡漠,是冷血。」
周筱鸢没吭声,她已经睡着了。
我放下布巾,擦干净手走出屋子。
屋外乌压压跪了七八个人,都是将军府养了许久的探子。
「查到什么了吗?」我语气平淡。
为首的人膝行两步:「查到了,二**的水袖舞,是丞相嫡女苏云云教的,太子正是因为醉酒后误把二**当成苏云云,才与......」
「我知道了,你们去领银钱吧。」
周瀚海也收到了风声,急忙赶回了将军府。
这几日他和爹都忙得脚不沾地,皇帝年老昏聩,这段日子更是急征暴敛,大肆征兵赶往边塞拓宽疆域,野心极大,妄图将全天下收入自己囊中。
这位暴君完全没看到民不聊生的现状,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却还要交一大笔税款,一时间全国各地怨声载道。
而当今丞相不仅不管百姓的生活,还大肆吹鼓皇帝圣明,研究出了不少苛责民众的政策。
二哥正是因为反对丞相的政策,才日日扎根在丞相府跟丞相呛声。
至于大哥和爹,他们被皇帝当成镇压民众声音的矛,像狗一样被呼来喝去。
「兄长,这个王朝要垮了。」
我想到上辈子的尸山血海,想到我作为将军府最后一人,带领起义军杀进了皇城。
却只找到了兄长们和爹娘的尸体。
而上辈子的周筱鸢,明明是那样活泼爱笑的人,为了不成为我的负担,哭着自刎于皇宫之前。
所以即使我明白周筱鸢体内已不是她,对着那张熟悉的脸,我依旧舍不得下一点重手,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兄长,我要对苏云云动手。」我冷声。
这分明是苏云云的计谋,故意教周筱鸢水袖舞,让她去勾引太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证明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顺便让太子对她心中有愧。
而太子那边,周筱鸢成为他的一个污点,苏云云因此与他生了间隙,他定然会将这股怒火撒在周筱鸢身上。
所以把周筱鸢赤身裸体地送回来,既是迁怒,也是向苏云云表达他的态度。
「不,你的手上不要沾染血腥,万事有你大哥二哥在,还有爹娘,你只要干干净净活着就好。」
周瀚海的手沉甸甸地压在我脑袋上,令人极其安心的重量。
5
周筱鸢在府内休养了好几日,原本给我补养身子用的药材都被我送去她那里。
可身上的痕迹会消,心上的裂痕永远存在。
周筱鸢不再念叨着要撕破我人淡如菊的假面,她总是呆呆地望着我的背影,然后伸出手抓一把空气。
在混乱的将军府中,我洁白得格外突兀。
将军府的人,谁的手上没沾染几条人命?就连周筱鸢也不是纯洁干净之人。
但我似乎一如既往地淡然高洁。
「周筱鸢,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蹲下身握住周筱鸢的手,没让她抽回去,「苏丞相因贪污受贿,私结党派,被震怒的皇帝下令处死了。」
「原本是要诛九族的,但苏云云身为太子妃,留了她一命。」
周筱鸢的眼神有了几分波动。
我语气平淡:「其实苏云云免不了一死,但二哥据理力争,这才留了她的命。」
「送给你处置。」
周筱鸢攥紧了拳头:「你不是要扮演人淡如菊的模样吗?怎么不装了?」
「人淡如菊也只是一面而已,人是多面的,复杂的。」
「就像你一样,你其实只是痛恨我握不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看不惯我什么都要让。」
「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我能感受到,你其实只是不安心而已,所以想把东西都抓在自己手里。」
周筱鸢忍不住抱住我痛哭起来。
等她哭过以后,我带着她跑出了将军府,跑到另外的街上游玩。
今晚有夜市,白天就开始预热,虽然京城外的其他地方百姓生活困苦,但京城内的人们生活并没有受影响。
人流冲刷下,我跟周筱荷差点走散。
「人太多了,我们先去旁边的巷子里休息会儿吧,那里人少。」
我牵着周筱鸢走进暗巷,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三四个黑衣人冒出,二话不说打晕了周筱鸢,却不知道该不该把我打昏了一并带回去。
「不必那么麻烦,我想体面一些过去,我跟你们走就是。」
黑衣人用绳子将我双手双脚绑好,塞进菜筐,晃晃悠悠离开了街市。
半途上周筱鸢就醒了,她正准备大喊呼救,我却阻止了她的行为。
「这些人绑架我们也挺不容易的,如果让他们无功而返,他们拿不到工钱,家里人一定会难过的。」
周筱鸢气得翻了个白眼:「他们家人难过,难道咱俩死了家里人就不难过了吗?你怎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装模作样。」
她张口又要喊,我挣开绳子往她嘴里塞了个玉米,又把自己重新绑了回去。
菜车停在一家酒楼的后院里,消失了许久的苏云云站在院中央,提着一柄长剑。
我和周筱鸢被人扔到她面前。
「本来只想绑周筱鸢一个人,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苏云云挑高我的下巴,仔细打量我的面容:「都说将军家的嫡女不喜争抢,人淡如菊,品行高洁。」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和周筱鸢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你选什么?」
「这可是你活下来的唯一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是争还是不争?」
说罢苏云云嘴角挂起了讥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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